商樊的门紧闭着,不知道有没有醒来,仲尹夏到底不忍心,给他留了张便利贴,密密麻麻写了哪条街有什么饭馆,哪里路有便利店,实在不想出去解决一日三餐,冰箱里有他前几天包好的水饺和元宵,可以自己煮一点,事无巨细。
但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坐上了车,甚至没跟商樊说一声再见。
商樊站在小花园的梨花树下,肩膀恍若落了一层白雪。他静静的看着仲尹夏坐上车后座,关上车门,落上车窗。
梨花以雪的速度碎进他的血液里,是如此的冰冷锥骨。
他知道他绝不是第一次看到仲尹夏离开的背影,可每一次仍然像第一次那样疼痛难忍,这种百爪挠心的感觉是永远新鲜着的。
那天晚上,他偷偷打开仲尹夏的房门,取了他的睡衣,料子上还沾着仲尹夏淡淡的果子香,商樊把脸深深的埋进去吸了很久。
那件小毛衣已经失去主人的味道,商樊预测他没法再抱着撑过下一次周期暴动,只能贪心一次了。
他照旧的用仲尹夏的衣服筑了个巢,小小的衣服盖住脚盖不住身子,他尽量蜷的很小——记忆残存的商樊时常没有安全感,对周遭的人和物抱有极大的敌意,只是他生性冷静强大,不允许自己对外界展示一分一毫的弱点,因而,包括仲尹夏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哪怕十五岁的商樊,也是寡情残酷的。
可是在看不到仲尹夏温柔睡颜的今夜,他袒露了他所有致命的短处。
不出所料,他果然来了周期,短短几分钟时间,沉香木的a信息素浓烈的要把整幢小洋楼炸掉,片瓦不留。
可商樊竭力的隐忍控制着,只担心别弄皱仲尹夏的睡衣。
往常这个时候,再难忍他都能忍得住。他在脖子里下了一道死咒,信息素控制不好等于他要伤害仲尹夏,从而失去陪在仲尹夏身边的机会。他不敢冒险,再怎么难也都一次次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