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冉震惊,又害怕,以后再也不敢问起父亲。
她便从小便懂得了,不要在大人面前提起父母,母亲会让爷爷奶奶伤心,父亲则让他们愤怒,而她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无父无母。
辗转,流离的童年,不断变换的学校和同学,一直到几年前,他们终于在帝都稳定下来。
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和别的孩子一样普通的求学生活,可奶奶却生了很严重的病。
三十万,器官移植,这些都不是她这种家庭能承受的。
看着爷爷日渐苍老的身影,谢冉选择了主动退学。
事先,她没和任何人商量。
她从小就有主意,从小就明白,她和别人不一样。
之后,她流落社会,打工,什么样的工都打,什么钱都赚,只要不杀人,不放火,不出卖□□。
因此,她更能吃苦,她更明白了人与人的不一样。
直到,她遇见了那个又傻又呆的小子。
一开始,多么讨厌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不食人间烟火,理所当然的富贵,看她的神情仿佛见到一只模样漂亮的流浪猫。
谢冉最厌恶这种少爷,不用他开口说话,仅是那个眼神,就想让她扇他的耳光。
可后来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被他的死皮赖脸磨没了脾气。
也可能是被他事无巨细的体贴惯成了瘾。
总之,见不到他,会有点想。
再然后,便是越姨。
谢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里还是跳着疼,但她已经清醒多了。
将手机开机,翻了翻之前的相册。
有她们在培训时候的合影。
谢冉将卢清越的部分放大,又缩小,然后按灭屏幕,又重新躺下。
妈妈,非常陌生的名词,她不记得自己喊过。
可那天,她听到郑抚林对着电话,喊卢清越“妈”。
那时候,她心里的羡慕几乎要变成嫉妒。
对不起,妈妈,我记不起你了,但现在,有人在替你爱我。
谢冉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可后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爷爷急促的脚步。
谢冉忙挣扎着坐起来,穿好衣服。
“爷爷,是奶奶么?”
爷爷的声音就在阁楼的梯子口,“冉冉,你奶奶又吐了,可是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