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呼叫的房间号后,他快步朝着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里赶去。
那间住着放疗科最年轻的病人,18岁。因为年纪小,他印象深刻也记得最清楚。
穿过长而昏暗的过道,李继平推开了病房的门把手。一副令人头疼的画面,撞进了他的肿眼泡眼睛里——
“咳咳咳……唔……”
某位经常作死的年轻病人此刻正跌跪在地上,他整个人都趴着垃圾桶边缘,青涩的肩胛都在打着颤,呕吐得像个醉鬼。
一声声压抑至极的反胃声,听得人十分难受。
“怎么回事?”李继平快步走过去,却注意到地上还散落着似乎刚刚拆封的止痛针。
空掉的针管掉在地上,旁边还溅着几滴刺目的血。
郁月生此刻正半抱着齐倦,看到来人了赶紧说:“医生。止痛药打了快一个小时了,他还是说胃痛得受不了。”
他的衣服角被齐倦伸手攥了攥,不知道齐倦是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开始扒拉着垃圾桶无声地干呕,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后背的病服都有些潮了。
“止痛针也不是特效药,用久了确实会有抗药性,可能会起效慢点。是不是出去吹凉风了?你这床病人我晚上来查房人都不在,我都说了不能随意走动。”
李继平叹了口气,蹲下身来,又给病人顺顺背做着心理疏导,“你现在体质差,不能受凉,走点路吹吹寒风当时可能不觉得,回来了极有可能会不舒服。我待会给你开点药输个液,你要好好配合治疗,会好起来的。”
齐倦攥紧了垃圾桶,脸色苍白却闷哼了一声,视作听到了。
郁月生的脸色却愈来愈沉。
岂止多走点路,这人还淋着雨出去,为了自己跟人打了一架。那时候挺生龙活虎的,现在就跟体力耗尽反噬了似的。
李继平招呼着郁月生:“你搭把手,我们扶着他到床上躺好。我去给他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