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墨沉霜道:“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无家可归的人。”
这一句就让墨沉霜耷了神情,道:“我真的不能回家,”他目光真挚地求同情,“我爹娘肯定不要我了。”
肯定不要我了和不要我了是两回事儿,温绪之垂眸在他那一身打眼就知是好料子的锦袍上看了看,揭穿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今日闯了祸,”墨沉霜看见了他的目光,道,“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如此啊,”温绪之点点头,顺着他道,“人命关天,那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墨沉霜抿嘴,问:“你怎么不问我闯了什么祸?”
温绪之放下碗,很无奈地叹了一声,心道也不知这人是心性纯良到了何等程度,才能追着人讲自己的故事。他避之不及的事在墨沉霜那里就都变得截然相反,这让温绪之觉得很诧异。
“你若是需要将此事一吐为快,不才愿意倾听。”他像是教导,很认真地对墨沉霜道:“但既是与家中相关之事,还是不要多说为妙,给坏人听去了也是不好的。”
墨沉霜鲜少遇到这样不喜欢打听别人事的人,他低了声音,像是嘟囔,道:“你又不是坏人。”
屋门并没有关,阳光进来,叠闪在他睫间。他又年纪小,坐在这样的明亮里,一垂眸就好像是受了委屈,倒让温绪之有点自责。
他微笑,问:“你怎知我不是坏人?”
“不像,反正不像。”墨沉霜抬眼好好地看他,那点日光也照着温绪之侧脸,那无暇又白皙的肤上极细的绒毛他都看得清,也看呆了。这哪像是坏人,分明是高躅人间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