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霜用被子和枕头将墨予霖围起来,起床快速地洗漱。他没在书房见着人,一开门果见温绪之在树下。
今日温先生穿了件天蓝色的衫,发还没有束,坐在一树盛开浅粉的合欢下,好看得不像话。他面前的小案上放着七弦琴,人闲懒倚坐,正在看书。
所谓真雅士左琴右书,就是这般了。
晨风不小,吹着镜海湖面上的霜雾过来,到院儿里就已经薄了不少。墨沉霜站门边,看了温绪之许久。
昨晚的酒太烈,昨夜的花太娇,总之墨沉霜是生出了不正经的心思。他并不是隐瞒心意的人,只是一直没能确定,可这不确定也在昨晚的妄动间变得坚定。
他走过去,温绪之抬了一眼,随即合了书,道:“早。”
“早。”墨沉霜蹲身在案前,见他没穿外衣,就伸手过去贴了下温绪之的手,问:“冷不冷?醒了怎没叫我?”
“不冷。”温绪之微笑,同时快速地收回了手,他已经恢复自若,昨晚那一瞬的溃逃无迹可寻。他拢着袖,道:“醒来时见你还睡得熟。”
墨沉霜“哦”了一声,垂手拂走了落在琴上的合欢叶。
温绪之放了书,没有压石,风推着书页翻动,里面夹着的一页纸被吹出来。温绪之要去捡,被墨沉霜抢了先。
竟是张襞花笺,上面用小楷写了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