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在自己身上四处摸索的手,支恰面色默地黯下来,将他的手按在身边,看了他片刻,才问,“多久了。”
“……什么?”
“你看不见东西,多久了。”
除去方才支恰摸到的脖子,面对面看去,余昼身上已经有多处开始溃烂,最明显的是眼周皮肤,发红发皱,已经完全睁不开了。
“……三十分钟。”
沉闷的阳光消隐在林间,支恰的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畅。他不知道这半个小时里,余昼都在想些什么,是否恐慌迷茫,又或许在强撑着,以免影响他。
他抬手拨掉余昼发上的碎叶,轻声询问,“你碰了什么。”
余昼不知为何显得无措,“树上的果子,我只尝了一口,感觉不对就吐了……我怕你撑不住。”
话说完,他先听到对面的一声叹息,随后冰冷坚硬的枪管碰上了他的眉心,只一瞬,便离开,静默几秒后,又再次抵上。
余昼张了张嘴,扯起嘴角,笑起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带你出去。”
支恰轻缓的眨眼,余昼看不见的,他的脸色已经惨白,“……等到天黑,我大概连开枪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先给你个痛快。”
余昼任枪指着自己,听起来竟很镇静,“支恰,我想你活着,我能带你出去。”
无声笑了笑,支恰无力地垂下手,“后悔了吗,跟着我来这里。”
“就像让你再选择一次,你还是会来这里一样。”余昼抓过他的手,贴上自己胸口,又正色道,“接下来不要再叫停,过一会儿我或许就听不到你的声音了,但我不会停,我一定带你出去……支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