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天前到的这里。”罗邱淇告诉阮氏竹,三天前的云南边境,他在那儿旅游,路过一面贴满寻人启事和旺铺转让的水泥墙,欢乐跑马场的广告就贴在上面。
那面墙上什么都有,倒卖枪支和贩卖妇女的占更大的空间,罗邱淇拿出相机随手拍了一张,当晚在旅馆里复盘照片,才注意到角落里“欢乐跑马场”的五个大字。
跑马场的经营性质更接近于旅游业,然而这一地域的旅游业尤其乏善可陈,若非这张广告,罗邱淇原定一天后启程去往另一个方向,过期了的火车车票至今夹在他的记事本里。
令他改观的,是广告单最下面,黑白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匹小马驹的照片。
罗邱淇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匹马,后来八九岁的时候确实在母亲的支持下拥有了一匹血统纯良、温顺聪明的小马驹。
他给小马驹起名为aspasia,十年里的每一周都会和它见面,aspasia是他的童年玩伴,是陪他度过动荡不安的青春期的可靠搭档。
一年前,罗邱淇成年后的第一场障碍赛,aspasia于赛中前腿意外骨折,最终难逃被施行安乐死的命运。
如今在离家上千公里的异国他乡,罗邱淇解不开爱马死亡的心结,只能另寻一匹小马驹,按照自己的方式培养训练。血统差点也没关系,只要是他想要的,合他眼缘的,而不是身边那群人七嘴八舌、意图不明地向他推销来的马。
罗邱淇自认独具慧眼,看得出来马场的唯一一匹成年母马和那匹小马驹皆属于血统纯正的滇马,虽然它们四肢短矮,体态却很好,栗毛通体发亮,性格也很机敏友善,小马驹三个多月前断的奶,仍处于对缰绳的适应期中,在马厩里活泼好动。
两匹马拴在一间马房里,用具规整地挂在墙上,粪便的气味单调贫乏,昭示马匹是健康的,罗邱淇一时兴起做的生意至少不是亏本买卖。
退出来,三层木梯的走廊上,罗邱淇站在用白粉笔写着时刻表的黑板前饶有兴趣地看了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