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竹的字迹,乍一看,谨慎收敛,有着标准越南语的圆滑周转,实则锋芒藏在每一个笔画转折处。
罗邱淇今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观察阮氏竹。
午后湿闷的风吹进屋子里,血腥气散去了,阮氏竹怀里的青木瓜蔫蔫的,白色的乳液黏在瓜藤上,罗邱淇去洗了把手,头一次见到这种水果似的,问阮氏竹能不能现在吃。
吃当然是可以,但是未成熟的青木瓜不蘸任何佐料吃起来又酸又涩,马场变成了一个空壳子,要找辣椒面得去很远的地方买。
“不能催熟吗?”罗邱淇敲了敲瓜。
阮氏竹说能,跨过门槛走进主堂屋里,翻出来一些旧报纸,包住青木瓜后拿勒钱的黄色皮筋扎了几圈,放在阴凉处,告诉罗邱淇差不多六天就能熟透。
“六天。”罗邱淇若有所思地重复,转而问道,“马场就你一个员工吗?”
阮氏竹点头又摇头,说:“我可能不算了。”
“怎么了?”
“上个月的工钱他没给我,”阮氏竹为难地解释道,“我没钱了,再喜欢马场的工作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