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全然置她于不管不顾,阮氏竹做不到,也生怕黎氏彩像镇子上流言传播的那样,跟随所谓的阔少爷出去闯天地。
阮氏竹约她在一家露天咖啡馆见面,黎氏彩姗姗来迟,坐下后既没有道歉的意思,也懒得听阮氏竹嘘寒问暖,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我要走了。”
阮氏竹迟迟不做回答,出神地看着黎氏彩耳朵上多出来的银耳坠、手腕上凭空出现的翡翠玉镯,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疏漏了哪一步,致使黎氏彩变成眼前这样举止虚浮的人。
黎氏彩渐渐没了耐心,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要走了”,出于情面考虑,扬起下巴,若有其事地说:“东家少爷说了,目光短浅的人才会原地踏步,把眼前的一点小利益当成金子抱住,像他那样有远见的人,都会选择出去创业,金矿才是最终的目标。”
“——他跟我讲了他的计划,说他要去承包种植园,缺几个得力助手帮衬……我是信任你,才告诉你的,你可以考虑一下,跟我们一起走。”
阮氏竹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她:“我不去。”
他想起陈警官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黎氏彩,没想到黎氏彩压根不把陈警官放在眼里,轻蔑的嗤笑道:“也就只有你会听他的话了。”
“哦——我忘了,你有把柄在他手里,”黎氏彩一条一条地陈列出阮氏竹的罪行,“但凡你年纪大一点,你就该坐牢坐一辈子了。陈警官是出国学习过的有经验的警官,他但凡不可怜你,彻查下去,早晚会查清楚是你杀了你亲爸……你不止杀了你爸,你还害死了我爸妈、我全家……我爸妈要是还在,怎么可能舍得让我出来做佣人!”
阮氏竹当初给她介绍这份工作,只是不想让她风吹雨打地在外兜售假货,只是不想让她留在福利院趟浑水,只是想让她自由。
他没有想过别的。
“对不起。”阮氏竹说。
黎氏彩说走便要走,拿起咖啡杯将咖啡全部泼在地上:“用不着跟我假惺惺。你抱上大腿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到我?那个姓罗的,我都知道了,人家是香港的有钱人,我可怜可怜你,送你个出头的机会,你既然不要,那不如回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可怜你,带你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