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窗帘阖着,光透不进来,气味和温度停留在相对纯粹的、暂时不会逾越界限的标准。
阮氏竹缓了几秒,抬高手臂,视线集中地落在手表上,发现是送去维修的那块表。
手表的许多零件都进行了彻头彻尾的更换,表盘上的刮痕消失得无影无踪,散发出冷寂的光,表链也被摘了两截,刚好适合阮氏竹手腕的尺寸。
“这块表不好看,”罗邱淇又替他摘了表,随意地扔在一边,“下次给你买别的。”
阮氏竹闭上眼,往罗邱淇那边蹭了蹭,头枕着罗邱淇的腿,手还被他握着,掌心那道伤痕经过反复的摩挲,无端地生出些很痒的感觉。
少时,罗邱淇松开他的手,像是拉开了床边的什么柜子,然后重新握住阮氏竹的左手,一圈更小、更凉的环状物从指尖穿过去,稳固地停在指根上方。
被浪费掉的清晨、凌乱的被褥、缺乏甜言蜜语与耳鬓厮磨的情侣……细微的电流由指尖迅速扩散开,蔓延至全身,阮氏竹不愿睁开眼,投在眼下的那一小片阴影却已经出卖了他。
“脸这么烫?”罗邱淇笑着碰了碰阮氏竹的脸颊,“昨晚淋了雨,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有。”
阮氏竹放弃挣扎,温温吞吞地坐起来,被褥叠在腰间。他在这里没有睡衣,穿的还是罗邱淇大了几码的衬衫,昨晚嫌太困只草草扣上了两三颗扣子,现在衬衫皱得到处都是印子,但布料照样很硬,当睡衣穿总觉得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