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花园四周亮起了几盏地灯,周边安静得有些异常,任意的侧脸还被压在坐垫上。他说完这句话,对峙的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傅言归松了手,站到了吊篮边上,看着任意慢慢起身坐起来。
傅言归不发话,任意不敢穿衣服,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想做什么。夜风有些硬,吹在身上很冷。任意两只手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觉得傅言归没什么兴致操他了,便小声问道:“我可以穿衣服吗?”
傅言归的半张脸藏在斑驳树影里,神色莫辨,只看得见眼底浓重的黑。他突然转过身往外走,跨过花园边缘的一圈矮栅栏,又停下来。再回头时脸上还是暴露了一些情绪。
“任意,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试试承受我的恨吧。”
直到傅言归的身影不见了,任意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躲过一劫。他弯下腰,将衣服捡起来,一件一件穿上。
经过方才一场耗费精力的对峙,任意全身发冷,脚底很软。他独自坐在花园里好一会儿,才沿着小径走出去。一路经过走廊、客厅,进了电梯,直到回到自己房间,都没见到一个人。不知道是傅言归清了场还是佣人们主动回避了。
任意走得很慢,尽量挺直了身体,就算没有人看到,他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已经过了饭点,机器人立在走廊尽头充电,看到任意走近,圆圆的脑袋转过来,像人类一样,触屏上的电子眼闪了闪,算是打招呼。
门前地板上放着一个饭盒,任意拿起来,又走回机器人跟前,微微弯下腰,苍白的脸上露出个笑来:“维克多,谢谢。”
维克多的电子眼又闪了闪,质感的金属音轻轻响起:“不客气,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