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归死死盯着任意,一字一句地问他:“什么是算了,什么是各自安好,你想清楚再说话。”
“我会留在第四区,”任意慢慢垂下眼帘,“我有些事想做,等做完了,我自己会离开。”
“你杀了华舒光,你以为华光会的人是傻子吗?他们能放过你?”傅言归沉声质问。
“言哥,我不想跟你走,你就办不到。”任意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内里的笃定和执拗谁都听得出来。
“任意,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傅言归从口袋里掏出调查函,甩到任意跟前,“原本昨晚九点,你就应该在我的飞机上了。我没想到你真的挑昨晚动手,你今天还能坐在这里,是因为我还有耐心,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第四区。”
“言哥,”任意好像很没有办法的样子,“那天在礼服店里,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有些是骗你的,有些是真的。我们之间永远隔着小五,你永远会想起来这件事,然后会恼恨,恨自己,也恨我。”
“就算你知道我尽力了,可那又怎么样,小五死了,你说他不会想看到我们活在愧疚里,可他心里有没有怨恨,有没有难过,是不是原谅了我,活着的人怎么会知道。”
“我不想再这样了,”任意摇摇头,眼底碎光隐现,“从那天……我抠烂腺体,就没打算……再回到你身边。”
从傅言归放任他被按在地上,从在地下室明知道他的恐惧也不肯多解释一句,从那句“难得之货”说出口,他就放弃了。
一颗心被肆意捏碎又拼装,就算情有可原,就算留有后手,那些慢待和伤害也会像暴雨过后,总会留下痕迹,或泥泞,或污浊,让人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