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我跟裴以北坐在了马路边的石墩子上。
石墩子不够高,我得把两条腿伸得很远,才能腾出空间,百无聊赖地晃着膝盖。裴以北就坐在我旁边,歪着头靠在我肩上,一言不发。
我出门的时候匆匆披了件全黑的长棉袄,那种烂大街的款式,除了够大件、够暖和,就没有别的优势了。现在,这件棉袄正好用来把我们俩裹在一起。
距离这条马路不远处,是一家大型商业综合体。商场前的露天广场上,圣诞节布置的大型圣诞树还没拆除,又添置了许多新年元素的装饰。算起来,已经连着庆祝一个星期了。
昨天零点刚刚举行过新年倒计时的仪式,今天依然热闹非凡,隔着几条马路都能听到欢快的音乐声。
他们是一群看起来很快乐的人。
今晚的风依旧寒冷,但风势小了下来,把我们肩头的长发吹到了一起,温柔地纠缠着。
我们手里各握着一瓶刚才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汽水,冰凉凉的,我喝了几口,她却一直拿在手里把玩。我还以为她是拧不开,才想帮忙,被她摇摇头拒绝了。
一辆张扬的草绿色跑车轰鸣着闪过,扬起一阵霾,引发三两声赞叹。
“裴以北,你说你喝醉了怎么这么冲动?等你明天酒醒了,我要怎么跟你解释辞职的事呢……哦,我差点忘了,你醉归醉,不会断片的,那就更惨了……”
我以为她喝醉了,一时半会儿也听不进去我说的话,所以差不多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