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鹤生推开自家院子的小门,清濑理惠不在家半天,太阳就已经把月季和墙上的蔷薇灼得蔫蔫巴巴。

距离上次回家又隔了两个月,但最鹤生和这栋老房子的感情倒完全不像是有过生疏。她从橱柜里找到清濑理惠提前泡好的杨梅汤,然后又叮铃哐啷地倒腾出一盒方冰,连同梅子汤一起倒进杯子里,用筷子搅拌两下后放到坐在餐厅里的两人面前,“你们两个先坐会,我去给花浇水。”

及川彻“噢”了一声,却拿起杯子跟在最鹤生身后,与她一起走到门口,然后在放在屋檐阴影里的那张长椅坐下。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招呼起岩泉一:“小岩快来!”

“你不嫌热吗?”

“还好吧,主要是这里有人比我还热,有对比就有差距,”及川彻举起杯子指向最鹤生,她手里拿着长长的橡胶水管,刚被太阳烤得滚烫的水龙头烫了下,正对着自己的掌心吹气,“看着她我就能心静自然凉了。”

“你就是皮痒欠收拾。”岩泉一咬碎嘴里的冰块,朝最鹤生高声道:“最鹤生,你的帽子和防晒衣放在哪?”

“房间!应该就挂在门后面!”

“拿着。”岩泉一把自己的杯子塞进及川彻手里,转身回到清濑家中。

及川彻坐在原处瘪了下嘴,扭着脑袋对着岩泉一的背影低声喊:“没有女朋友的男友力都是白搭!”

岩泉一的背影一怔,随即弯腰往地上的草坪抓了一把——刚被修剪过的草坪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浓郁气味,他只抓起一点细碎的没被彻底清理干净的草屑——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如临大敌及川彻,无情地将手中的草屑塞进了他的背后。

家里的花花草草从前是清濑理惠自己在打理(但实际上更多时候是她指使清濑正臣去做),后来它成了灰二的工作,再后来又辗转到了最鹤生手里,总之,这个家庭讲究轮换。这相当公平,既没人会变成懒鬼也没人会变成农奴长工,即使灰二总是在外面训练,回到家后他依然能够感受到自己在家中无可替代的参与感。

伺候完一院子的花花草草,裹着防晒衣的最鹤生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及川彻和岩泉一虽然坐在旁边没动弹,但同样跟她晒着同一处的太阳,脸上清清爽爽,一滴汗都没淌。

“还是锻炼少了,体虚。”及川彻抱着双臂,撇着嘴,“你假期去不去外地?”

“不知道。”最鹤生累得不行,径直盘腿坐在地上。她很难得这么晚才“正式的”开始自己的暑假,在白鸟泽的两年,排球部虽然是全国大赛的常客,却不是全国冠军的赢家。当时的每一天都过得飞快,断然不会像她在帝光时偶尔会感觉一场比赛都十分的漫长。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去外地的话就出来晨跑啊。跟我和小岩跑到青叶城西再慢慢走回来。”

及川彻盯着她下巴尖的一滴汗珠,“在东京你都没时间锻炼吧?”

更准确的说,最鹤生的情况应该是连属于她自己的时间都很少。

不过可能是得到的爱太多,她似乎没怕过为了谁付出又从而会失去什么。

“我得等妈妈今天回来之后再问问她。”最鹤生捞起自己的头发,把它们全部往前面拨弄,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把自己弄成了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怪丑的,“我舅舅人还在都灵,不知道他回来之后是开班还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