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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淡淡道:“他说府上有事,就先行下山了。”

蓁姨叹气,拿出一罐昨夜备好的药材,絮絮叨叨地说:“那你把这些带给他吧,年轻人不好好修养身子,连我一个老婆子都不如。”

景行心不在焉,淡淡地应了蓁姨几句,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两人又话了几句家常,景行便拿着蓁姨打包好的大包小包,一个人下山去了。

来时两人相携,去时却唯剩一人,难免估计了些。向来算计人心滴水不漏的御史大人,头一回对自己的判断生了怀疑之心。

好在竹林幽静,能让景行静下心来思考之后的对策。

然而竹林中鸟声阵阵,那是南飞途中离群的雁,一声接着一声,凄厉又哀绝,无端得让景行稍平的眉头紧皱起来。

他抬头看了看欲雨的天色,兀自加快了脚程,开始有意识地追赶谢璋的步伐。

大约一炷香之后,景行蓦然停住了脚。

谢璋自寒山寺中落荒而逃后,便一心只想回谢府,把自己那颗不断躁动的心抚平下来,脑中一时是昨日喝醉后模糊不清的记忆,一时又是清晨时那个湿热的相触,一时便失了对周围的警惕之心。

待他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天色不知何时暗沉下来,竹林中落叶有声。谢璋凝神看去,察觉到暗中有人正盯着自己,而且不止一人。

身后的东南方向有三人,头顶的竹林上有一人,以及下山的正北方向,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