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把墨镜摘下来,眼眶周围一圈通红,拿纸擦了擦,见有人走近了,又忙把墨镜戴上。

就这么从早等到晚,好几个值班的护士看不下去了,第一次来劝云婳三人:“你们先回去吧,电话留在这,病人一有情况院方会立马通知你们的。”

第二次又劝:“回家休息一会儿再来吧,她这几个小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体征变化了。”

第三次语气稍缓,从急转喜,“病人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你们可以先回去,等她醒了再来。”意思是命保住了,等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三人大喜过望,一颗心这才放下来,林清揉着眼睛,直换了好几口气,才稍平静下声音说道:“先回家吃饭吧。”

当晚水犹寒就从重症监护室里搬了出来,换到了普通的单人病房,云婳陪着她,晚上给她擦身子的时候看见她背上一片淤肿的血块和缠紧的绷带,手轻颤着绕过这些伤旁边,眼底晶莹打转。

白天天亮以后,光照进病房里,光线越亮,越衬得水犹寒脸色惨白。氧气面罩已经摘了下来,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微弱但节奏尚匀。

隔了一天两夜后,水犹寒再睁眼时,只觉得眼前景象陌然,浑身散架一般毫无力气,动了动喉咙,连说话艰难。

她缓缓开口,“云婳……”听见了自己似沙片磨过一样喑哑的声音后才敢确定,她还活着。

正在叠衣服的云婳手蓦地一僵,衣物掉落,她旋即转过身来,看见病床上的人正微微侧过脑袋望向她,闭了两天的眼底眼波清明,映着窗外射进的明亮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