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掉在地上,云婳已到她身边,“水犹寒,你醒了,你……”手在她脸庞无措踌躇一阵,最后还是抓在了床边。见水犹寒撑着床想要起来,云婳又忙去帮她,扶她坐在床头,用枕头垫在背后。
云婳这时才握着水犹寒伸出来的手,急忙问:“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疼?头晕吗?要不要叫护士来看一下?”她两只手都贴在从被褥里露出来的那只手上,用力贴近感受她的温度。
水犹寒轻轻摇头,苍白的面色柔和,浅浅笑了一下。她转过头,发现林清和云松也在病房里,正紧张地望着自己,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阿姨……”
她刚喊出声,林清就连忙跑过来,“不用喊了不用喊了,你先别说话……”这个孩子,每次看见她和云松都会礼貌地喊一句叔叔和阿姨,可是都这时候了,还喊什么啊。
林清慌慌张张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了……”神色已是大为激动。叹口气,头一次露出了难得的、属于长辈的和蔼语气,“你先歇一会儿,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婳把床头的水喂给她喝,喂完又问:“还渴吗?还要不要?”
水犹寒嗓子清润后,说话不再像刚才那样艰难,笑了笑道:“云老师,我没事了。”
脸白成这样,没事就有鬼了。医生说了,水犹寒是大出血,身体虚弱,另外骨折的伤势也很严重,都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里被拽回来的命了。
但总算这命是救回来了,林清和云松这才放心回家,让云婳留在这单独陪着她。离开医院时,两人给值班的几个护士偷偷发了一叠巴掌厚的红包,虽然知道这种风气不好,但事情落在自己身上,还是难免希望医院这方做得尽善尽美的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林清刚直了一辈子,第一次把棱角软下来。
水犹寒一天吊了四瓶药,那些输液的针头戳在手上,就像刺在云婳心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