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夏谐被两个法警一人一手压着肩膀,而那边旁听席上的人脸上也露出了“恶人被绳之以法”的快意,一个个收拾起东西,陆续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夏谐的嘴巴还在无声地“我”着,他想说什么呢,又想辩驳些什么呢?
不过说不说都已经不要紧了,这一次说不出来,那么,以后就永远也说不出来了。
十年前A市只有一个监狱,还没有搬到河东,依旧是七十年代河西的旧址。全市的犯人都扎堆挤在一处,没有分流,而gān警人手分拨不够,管理系统尚未完全,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漏dòng。
牢房是三人一间,从这头走到那头,不过五步宽,房间靠西有一个三步宽的厕所,水箱十有八九都是坏的。
和夏谐同住的,一个是脸上有条疤的男人,另一个是瘦gān瘦gān的老人,脸黝黑,满是皱纹,看不清楚有什么表情。
监狱的经费看得出并不宽裕,夏谐已经好几次在饭里吃出虫子。可是牢房里的灯泡却毫不吝啬,换得极为勤快。夜晚的时候,小小一盏白炽灯,把同样小的牢房照得一片通明。
在这通明之中,伴随着男人如雷地鼾声,夏谐常常只能裹紧被子,睁着眼睛到天明。
夏谐不知道留疤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那一夜,月色很好,夏谐难得地放松了一点神经,朦朦胧胧要睡过去。他觉得身体靠在了一团云上,云低声安抚他,使他感到安心。
可是突然就有一个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蛮横地搅散了这团云。夏谐猛然惊醒过来,感觉这沉重的东西散发着浓郁的热气与汗臭,他抬头就望见一张脸,月光照在脸上,脸上有疤。
夏谐死命拍打着男人,可是他气力太小,怎么也挣不动。不一会,他上身的衣服就被剥gān净了。他的心脏开始“咚咚”地响起来,“咚咚”声沿着呼吸道往上,几乎要钻入脑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