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陈叶尽说。
词遇没理他:“拿过来。”
陈叶尽没办法,只好把收在抽屉里的家庭医药箱翻出来。他正准备自己弄,箱子就被词遇夺去。词遇坐在床上,从里面翻检出医用碘酒、棉签和消毒贴,用命令的语气对陈叶尽说:“肩膀。”
陈叶尽无奈地把半边衣服脱出来,让到他面前。
词遇卷起袖子,低下头,半眯起眼睛,仔细地给他处理伤口。
两个人对面而坐,消毒水的微刺气味在房间里萦绕。阳光被半透明的窗帘滤得静谧柔和。词遇的呼吸缓缓吹拂在陈叶尽肩窝,陈叶尽注意到,自己呼出的气息,也把词遇细软的头发轻轻撩动。
从肩窝处传来的微痒,以及词遇发丝的微动——这些细节,提醒着陈叶尽,他们离得好近,近若耳鬓厮磨。
异样的感受蓦地升腾,如疼痛一般用力攫紧陈叶尽心脏。意识做出反应前,他已经不自觉地轻启嘴唇,用声音描摹对方名字:
“词遇……”
词遇顿了顿,似乎也察觉到那份异样。
他动作一停,面色被房间里的昏暗抹得模糊。过许久,把物品收进医药箱,放回抽屉里,抬手将陈叶尽的衣服重新扣好,慢慢说:
“我付了你这多钱,别在我收回成本前,就伤口感染死掉。”
他话语就像玩笑,但声调一点笑意也无。阴凉凉如碎裂的冰。
陈叶尽心口一窒,连着舌尖,都似乎尝到苦味。
词遇按着他躺下。
房门紧闭,窗帘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