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尽睁着眼望向天花板,忽然觉得,这密不透风、透明无形的牢笼,关住的,不只他一个。还有词遇。
第二十七章
九月,积攒整个酷暑的热气逐渐消褪,清风吹动窗帘,将草木气味送进房中。
陈叶尽抓抓头发,翻身起床。
下午两点半。
虽然外头天气清爽,房间里的空气却粘稠浑浊。别说徐徐的风,斧子也难以劈开这股窒闷。
他脑袋昏沉,很多次梦见自己醒来,已经出门走去医院,接着又绝望地发觉,自己仍然魇在床上。意识与身体不知来回拉锯多少次,终于醒了过来。喉咙发干,浑身乏力,就如经历一场长途跋涉。
他的作息一向规律,但,这十多天来,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全都变得乱七八糟。词遇总是心血来潮,找他的时间很不固定,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
最近一次,是今天凌晨。
陈叶尽睡着睡着,听到手机铃响,以为是医院的事情,连忙接通电话,不想打电话的是词遇。
词遇只说了一句话:“我在门口。”
陈叶尽昨天下午刚和他做完,傍晚时词遇有饭局,才起身换衣,勉强放过了他。他回到家,酸软得腰都直不起来,一听词遇站在门外,登时脑袋嗡地大了。
他没有办法,只得强打精神去应门。
屋外夜色寂寂,一片墨染的漆黑。
陈叶尽来不及开清词遇面庞,就被按住肩膀,被推得往后连退几步。两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清晰地窜入他鼻间:浓郁的酒气,还有女人的胭脂香水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