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晚总是忍不住因为这样的荒诞笑话笑出声,一切早就从骨子里烂透了,罪恶里生出的花同样带着下水道的恶臭与肮脏味,美好假象只差被随意一根导火索点燃。高高在上指使着一切的那群掌权者是,每一个信奉金钱至上,却还要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总转发些好人好事的群众是。
最好这场名为权利的游戏早点彻底毁灭,而在那之前,唯一能让他松懈下来,贪婪地闻几口安心气息,再笑起来的,只剩下京侨一个。
秦暮晚从来就两手空空,生在秦家,注定要在成年后坐上这个用鲜血铺成的位置,站在一切漩涡与腐臭的中心。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嘲笑京侨的资格。
秦暮晚记得年少时阴冷的密室,一旦因为一点小事做错就要被鞭子狠狠抽一顿——特质的材料,不会留下印子,只会带着锥心的痛。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秦家主宅,秦暮晚只有像被提前设定好一切程序的机器一般,不容错误地运转着,一板一眼地完成每一件事,学会每一样要学的东西,才能避开阴冷潮湿的空气。
介于少年与成人之时又要被迫套上正装,说着正式又可笑的发言,在所有人的掌声里画上最虚伪僵硬的笑容。
所有人都是疯子。
秦暮晚早就在第一鞭落下来时,从里到外都腐烂了。
无形的伤疤外翻,流着最丑恶的鲜血,秦暮晚忽然想听京侨对着自己说点无聊的约定,好在阴云之下逃离片刻。
京侨醒来时秦暮晚正把做好的饭菜送进房间,和秦暮晚对上视线的瞬间忽然心跳漏了一拍,鼻子酸得不行,烦躁与怀疑都在顷刻间涌上来。
他从秦暮晚的抽屉里拿了两粒安眠药,醒来时头还疼得不行,然而不配合药物,京侨连躺下都做不到。
逃跑似的离开那扇门,京侨的心始终慌乱地跳,手指颤抖着无法控制。
垂眼盯着地板沉默几秒,最后京侨还是朝秦暮晚笑:“秦哥。”
“嗯?”
“没什么,就……想你了。”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