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秦暮晚做的是牛肉炒饭,京侨故意撒娇说自己没力气,却没想到秦暮晚还真一口一口喂给他,笑着说他跟瘫痪了一样。

京侨突然顿住动作,继而又偏头看向身边的秦暮晚,小声问:“那我要是真有点什么毛病,你会丢下我吗?”

“不会。”秦暮晚的回答半点没有犹豫。

“你连我是什么毛病都不知道,就答应得这么快。”京侨总觉得自己像是恋爱时无理取闹的女方,故意提出让人进退两难的问题后还要揪着不放,非要把一切都作没才后悔。

然而秦暮晚的眼神总是认真地落在他身上,就是像无声的暗示——无论他说什么,他做什么,总会被宽容谅解,会被温柔拥抱,“而且……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这跟认识多久没关系,”秦暮晚看着他,声音放得很低,“是遇见爱人后的本能,我控制不了。”

京侨深深地盯了他一眼,男人的表情始终自然到找不到半分缺口,过去秦暮晚无坚不摧的外壳总是让他不自知地抬头仰视,再移开视线任凭全部思绪臣服;可当他强行把自己强行从入迷爱情里抽离出来,只剩下无力与慌张,秦暮晚完美到百毒不侵,于是爱不能让他动摇,恨更加不能。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摆出这副深情模样的,京侨忍不住想。

是爱人,还是玩物,还是……试验品?

太过空旷的二十层,京侨总是和秦暮晚待在一起,以至于从来没想过会隔着一扇门听见旁人的说话声。

“啧……上面怎么说的?”

“等现在的实验进行到一半,就找个借口把秦家给整垮,他们掌控着研究院太久,迟早不服管。”

“行,他最近带回来那个小孩,叫京…京侨来着?倒是挺惨,那天我看见秦暮晚带他出去,眼神根本就是爱上了,还得跟个傻子似的被当做实验品玩弄,啧啧。”

明明每一个字京侨都清楚,可一旦连起来,他既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门没锁,他悄悄拉开一条缝,看见站在里面说话的是两个男人,都是没见过的却在听见另一人的笑声时连呼吸都顿住。

穿着实验服的男人笑起来,眉眼精致到带上几分女气,“就你还会同情别人?有空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京侨不记得他的脸,却认得出轻笑时的声音,是那天晚上和他做/爱的男人,腰肢摆动时像勾人堕落的蛇。某种猜测忽然在顷刻间涌上心头,京侨不敢往下想,偷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剑,甚至连真假都不需要去猜测,一切不合理都在瞬间冒出水面,以最残忍的方式割开咽喉。手指忍不住发抖,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离开,回到房间重新睡一觉,把一切都当做一场梦,醒来后他们依然是心意相通的恋人,在笑闹与缠绵里共度每个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