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不提钱了。你别开玩笑。”
“林酌光,我要辞职。”顾忱景重复着,声音平稳,情绪也平静。
“为什么?”林酌光一转方向盘,把小奶黄停在了路边,“小狮子,你这是干什么?”
锁死车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忱景,一步也不退让的态度非常明显。
顾忱景不说清楚,不改变主意,他绝不罢休。
“我们已经走到了替换制造商、重新整合自动化制造系统的供应方案和方式,接下来会在合作的基础上再进一步,优化内部形成产业链的上下游贯通,这不是你想要做的事情吗?”林酌光急道,“我们不是在很顺利地推进吗?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顾忱景置若罔闻:“我会和人事部谈十一月十六日离职。”
“为什么要辞职?”林酌光锤一把方向盘,喇叭被短促而尖锐地按响。
“去年十一月十七日我入职,到今年十一月十六日,恰好一整年。”
“我不是问你为什么那天离职!”不正面应对的顾忱景让林酌光所有力气都没有落点,他为之气结,却又无可奈何,“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辞职。”
顾忱景不说话,也没有情绪的波动。仿佛谈的不是离职,更不是好朋友之间一直契合的合作就此分崩离析。
“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没有我认同的理由,无论如何你走不了。”
林酌光俯身向副驾驶座,压住顾忱景的肩膀,固执地瞪着他。
这个僵持的动作让顾忱景和林酌光之间的距离过于靠近,顾忱景移开了视线。
林酌光松开压住顾忱景肩膀的双手,用两只手夹住顾忱景的脸,强硬地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挣扎半天也挣不脱,顾忱景放弃了挣扎,顺着林酌光的意图,和他四目相对:“林酌光,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什么到此为止?为什么到此为止?林酌光看顾忱景,依然觉得不真实。
而顾忱景浅笑着说:“谢谢你,但是我决定了。”
林酌光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为他受伤,任由他用自己最宝贵的车子,如果他妈妈开口说要钱,林酌光应该也会给。
他知道林酌光的心里没有存着施舍的想法。林酌光依然有高中时那个天真中二的少年的形迹,存着自我满足的执念,却也在尽力用他能想到的最好方式给顾忱景以空间。
每个人都在为自我满足而活着,顾忱景也是。但林酌光这样无条件的支持和给与,太重了。
他会越来越在意林酌光。这种在意,是他们都不会想要的。
到此为止。
顾忱景虽然在笑,但语气里有着悲凉:“林酌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