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攥着姥爷的剑,手心的汗把剑柄都泡湿了。
他低头看我,我能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朱砂粉,红得像要烧起来:“小涵,别怕。姥爷说……说能解决的。”
洞外的影子又逼近了。
这次它没穿鞋,脚腕上的银铃散了,铃铛片子挂在脚跟上,“哗啦哗啦”响。
它的脸露出来了——左半边是林婉儿的模样,右半边青灰腐烂,眼珠是两个黑窟窿,正“吧嗒吧嗒”往下掉脓水。
姥爷从怀里掏出张黄符,“啪”地拍在剑刃上。
符纸“轰”地烧起来,火光里,我听见他说:“等下我引它进龙根的位置,你们看准了——”
洞外突然刮起大风。
烛火“噗”地灭了,黑暗里,我腕上的铜铃响得更急,爸爸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姥爷的声音混着风声灌进耳朵:“记住,它的命门在……”
“咔——”
石缝里传来裂帛似的响。
赵薇的药铲“当”地掉在地上,她喊了句什么,被风声盖了。
我感觉到爸爸的手在抖,他把我往怀里按得更紧,剑刃贴在我后背,凉得刺骨。
洞外的影子更近了。
它的手已经摸到洞沿,指甲刮过石头的声音,像在挠我的骨头。
姥爷的剑突然刺向黑暗。
火光“腾”地炸开,我看见他鬓角的白发被烧着了,可他没躲,反而往前冲了一步:“小涵他爸!把剑给我——”
爸爸的手松了一瞬。
剑“当啷”掉在地上,我腕上的铜铃“叮”地一声,像敲了口小钟。
黑暗里,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脸上。是爸爸的血么?还是姥爷的?
洞外的风声停了。
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是绣花鞋的“咔嗒”声,可这次不是一片,是两片,三片……像有好多人正顺着山路往上走。
姥爷的声音突然近在耳边:“都别怕。我有办法……”
他的手覆在我腕上的铜铃上,体温透过铜铃传过来,比爸爸的还烫。
黑暗里,我听见他缓缓地说:“当年我替你爷爷守这山时,就料到有今天。要断这阴水,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