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布包,里面躺着把铜钥匙,钥匙齿磨得发亮,"民国三十年,我爷爷修地下室防土匪,留了条暗道通后山脚。
这钥匙......"他捏着钥匙的手在抖,"是我奶奶临终前塞给我的,说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晓月突然闭了眼。
她的桃木剑"当"地磕在桌沿,铜钱串在她腕上叮铃作响。
我看见她额角沁出细汗,睫毛抖得像被风吹的蝶:"阴气压过来了......"她猛地睁眼,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灯花,"比昨晚浓三倍,就在——"
"后窗!"李明突然喊了声。
他本来在检查窗闩,这会子正扒着后窗往外看,后背绷得像张弓,"稻浪停了。"
房间里的温度"唰"地降下去。
我打了个寒颤,玉镯突然变得冰凉,像泡在井水里的石头。
爸爸把我往怀里按了按,我听见他喉咙里发出闷响,像头被激怒的兽。
"关窗。"老爷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钢针扎进耳膜。
韩立最先动了,他两步跨到后窗前,手刚碰到窗棂,风突然"呼"地灌进来,把桌上的地图卷得飞起来。
赵薇扑过去抓地图,发梢扫过我脸,带着股薄荷味的洗发水香——她今早还说等完事要去县城洗头的。
"咚!"
有什么东西撞在院墙上。
声音闷得像有人拿沙袋砸墙,可这会子月亮明晃晃的,照得院子里的桂树影子都清晰得吓人。
李明抄起墙角的铁锹,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晓月握紧桃木剑,剑尖对着门;韩立挡在爸爸和我身前,背挺得笔直,我甚至能听见他外套里金属摩擦的轻响。
老爷突然抓起那把铜钥匙,在煤油灯上烤了烤。
钥匙尖慢慢渗出血色,他瞳孔骤缩:"是她。"
"谁?"赵薇的声音发颤。
"民国那女人。"爸爸的声音哑得像破风箱,"她缠着我三天了,说......说她孩子没了,要......"
这次撞的是门。
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看见门闩在晃动,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外面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