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苏璃倚在门框上,左腿打着石膏,架着双拐。
她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从医院浴室出来,锁骨处的水珠顺着真丝睡裙往下淌,可眼底全是冷意:"我听见你接电话了。"
"你需要静养。"我站起来要扶她,被她侧身避开。
"溶洞里我掉下去时,你说要杀了那东西。"她伸手抚过我手腕的青斑,"现在那东西还没找着,你倒急着接新委托?"
我抓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指尖调香时留下的薄茧。
她总说调香师的手要稳,可此刻她的手在抖:"陈瑶的死和溶洞里的阴气同源。"我把罗盘碎片按在她掌心,"刚才碎片发烫的方向,和那天洞里那东西的气息...重叠了。"
她垂眸盯着掌心里的碎片,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过了会儿,她抬眼时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明晚十点,地下停车场。"她晃了晃手机,"我让助理把特制的龙涎香送到大厦前台了——上次对付厉鬼的,你记得多带两张镇阴符。"
明远大厦的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我和苏璃站在一楼大厅,她的拐杖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嗒、嗒"的声响惊得保安打了个哆嗦。
"林先生,苏小姐。"保安队长小吴擦着汗,"地下停车场的灯全开了,监控室也盯着呢。"
我嗯了声,罗盘碎片在口袋里震得厉害。
苏璃突然停住,鼻尖轻动:"有股烂橘子味。"她抬手指向消防通道,"从这儿下去。"
地下二层比想象中冷。
应急灯的白光把柱子照得发青,我数着步数,罗盘碎片的震颤随着靠近B2-17车位愈发剧烈。
苏璃摸出香瓶,檀木塞刚拔开,空气里就浮起辛辣的苦香——那是她用蛇床子、菖蒲和七叶一枝花调的,专门克制阴灵。
"啪。"
头顶的灯突然灭了。
黑暗里,苏璃的香雾像团淡金色的云,我借着那点光看见,前方三米处站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
她长发遮脸,脚尖点地,膝盖以下浸在黑雾里。
"你们是谁?"她的声音像指甲刮玻璃,"为什么来这里?"
我往前半步,后腰的镇阴符被体温焐得发烫:"我们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