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陈老先生。”她突然说,“十年前我拍过他主持的法事,他用五帝钱镇过黄河煞。”她掏出手机翻照片,屏幕光照亮她眼下的青黑,“苏璃,你人脉广,能联系上他吗?”
苏璃的香水味突然变浓了。
她总在思考时不自觉补香,现在空气里全是苦橙混着雪松的味道——那是她焦虑时的惯用香调。
“凌晨三点。”她把手机扣在桌上,屏幕亮着未读消息,“陈老住城南老宅,明早八点见。”
第二天清晨飘着薄雾。
苏璃穿了件墨绿旗袍,盘扣上坠着颗东珠,说是见长辈要体面。
白清欢背着相机包,里面塞了三盒从医院顺的棉签——她总说棉签沾牛眼泪能擦镜头,其实我知道那是给我备的,万一诅咒发作需要镇疼。
陈老的宅子藏在巷子里,青砖墙爬满薜荔,门环上的铜绿被擦得发亮。
开门的是个穿对襟褂子的老仆,他扫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颈间的罗盘碎片上多停了两秒:“先生在偏厅。”
偏厅飘着沉水香。
陈老坐在藤椅上,银须垂到胸前,手里转着枚八卦镜。
他没让我们坐,直接指了指我:“百死咒的裂痕到锁骨了?”我喉咙发紧,他却笑了,“别怕,当年你爷爷帮我镇过煞,这情分我记着。”
苏璃把文件递过去。
陈老翻到锁魂链那页时,八卦镜“当啷”掉在地上。
“好个周明远!”他拍着桌子,茶盏震得跳起来,“灭门案他是主谋,现在又想借阴门吞掉整座城的生气!”他从抽屉里摸出个红布包,抖开是七枚泛着幽光的铜钱,“今晚子时,你们去城北破庙。那里是阴脉交汇点,我教你们布七星镇魂阵。清欢带相机去城南乱葬岗,拍灵体动向——周老狗的魂罐该往那儿送了。”
破庙的青苔滑得脚软。
苏璃举着罗盘,香水味里混着艾草的苦——她提前在香里加了驱邪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