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铜钱往地下按,第三枚刚触到泥土,罗盘碎片突然烫得灼手。
“停。”苏璃拽住我手腕,她的指甲掐进我皮肤,“阴气在翻涌。”月光从破瓦漏下来,照见她旗袍开衩处的伤口,血已经凝成深褐的痂。
白清欢的电话是在凌晨两点打来的。
她的呼吸很急促,背景音里有风声,还有类似指甲刮玻璃的尖啸。
“我拍到了。”她的声音带着颤音,“照片里……那些小棺材的影子,在往乱葬岗的方向爬。”
我们在陈老宅子里汇合时,天刚蒙蒙亮。
苏璃把红布包里的符咒分给我们,每张符都用朱砂画着火焰纹:“陈老说这是离火符,能烧穿锁魂链。”白清欢把相机搁在桌上,翻出一张照片——画面里,十几个黑影叠在一起,最前面那个的轮廓,和仓库铁皮柜上的小棺材一模一样。
“还有二十三天。”我摸着锁骨处的裂痕,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泛青,“周老狗的魂罐该收得差不多了。”
苏璃突然站起来,她的香水味里多了丝冷冽的薄荷——那是她准备动手的信号。
“今晚我去查周氏基金会的账目。”她把旗袍开衩往上卷了卷,露出绑在腿上的短刀,“慈善基金会?呵,他们的钱都买了阴宅和活人的命。”
白清欢把相机挂回脖子上,镜头盖“咔嗒”扣紧。
“我去医院守着。”她指腹蹭了蹭虎口的创可贴,“最近急诊收了三个浑身青斑的病人,症状和灭门案记录里的……很像。”
我盯着桌上的离火符,符咒边缘被晨风掀起一角,像只在半空悬着的手。
窗外的雾散了些,能看见远处周氏集团的广告牌,周老狗的笑脸在晨光里泛着冷白的光。
锁骨处的灼痛突然加剧。
我摸出罗盘碎片,裂痕又往心脏爬了半寸。
月光在碎片上投下阴影,那些纹路竟和白清欢照片里的黑影,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