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濯带着手下一连干了十多天农活,也将南中地区的稻米收了个大概,今日无事他便坐在家中调息练功。
练到间深里忽然觉得身体轻盈,却在这时门外江富送来书信。
这封请柬纸张粗劣,上面歪歪扭扭几行字,是喜神村老倔头——唐葫芦的字迹。
“驸马爷江云濯亲启:小老儿唐福禄百拜,大限将至,时日无多。若念及旧日情谊,盼来送我一程。速来速来。 唐福禄 绝笔。”
“绝笔”二字,就像两枚冰冷的鱼钩,狠狠扎进江云濯心里。忆昔当年喜神村之事,那老头虽然穷苦但是为人正直,当初送了些钱财打算让他颐养天年,哪知道这才几年就收到了绝笔信。
他不及通知两位夫人,只让江富代为转达,自己带着满心沉重穿了一身素衣,同大靐踏上了熟悉又陌生的渔村小路。
喜神村东头,唐葫芦那几间歪歪扭扭、饱经风霜的老木屋赫然在目。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猛地一沉。只见那老屋前的院子里,一片刺目的白!
白布从屋檐垂下,在咸湿的海风中无力地飘荡,像招魂的幡。几张破旧的桌子拼在一起,上面铺着同样惨白的布,几个神情木然的村邻坐在桌旁,沉默地嗑着瓜子。灵堂前还真有几个孝子贤孙,别说哭的真是撕心裂肺,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纸钱燃烧后的气味,实在呛人。
死者为大,江云濯见了这情形,心里也是凉凉的,又觉得抡了一块大石头直往下坠。嘴里呢喃“天啊,我来晚了,这不刚把信给我送来,怎么就……枉这老爷子把我当朋友,我怎么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缓缓走到院子中央,对着堂屋的方向,深深弯下腰去。悲伤道:“唐老爷子…我来晚了…您老…走好……” 眼泪终于忍不住,落在地上。
就在他沉浸在悲痛中时,一只粗糙、带着浓重鱼腥味的大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背上!
“哈哈哈!驸马爷!哭啥哭?小老儿还没死透呢!”
这声音?!江云濯猛地直起身,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眼前景象让他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