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李旦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像要直接看到她心里去,“其实眼下倒是真有一件麻烦事。”
“父皇的身体,只怕真的不行了,倘若父皇龙驭宾天,选立新皇只怕没有那么顺利,”李旦说话时,呼吸间的冷松香气便扫在幼安脸颊上,“太子妃并不是预言中的未来皇帝之母,虽然七哥和孤都选了生辰符合预言的女子做侍妾,可是没有子嗣出生,那些便都只是虚无缥缈的说辞而已。倘若有人对帝位抱有别的念头,这就是最直接的用来攻讦七哥和孤的理由。”
“如果我们能快些有个孩子,”李旦低下头来,轻吻幼安的耳垂,“那孤总有办法,把他说成是符合预言之数的女子所生的孩子。”
幼安被他唇齿间的热气呵得半边身子都软下去,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丝清明的念头,她知道李旦说的也是实情,玄机玲珑塔的影响太过深远,如今连市井小儿都知道,其中记载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可是想要孩子这种事,并不是说想立刻就能如愿的,她抬手轻推:“给你做妻妾,还真是难。”
李旦稍稍支起上身,眼中流动着难言的情绪:“给孤做妻妾并不难,给孤做爱人才难,这只是开始,等到父皇故去,日子会更加难过的。”
新婚的几天过去,李旦仍旧要去上朝理事,每日只有晚上,才能回到幼安的住处休息。他有时会把白日里的人和事说给幼安听,好让她知道如今朝中的局势,也有时会拿些自己感兴趣的小东西,来跟幼安摆弄着玩。
细说之下,两人共同的爱好竟然非常之多,幼安看见他对描摹图纸、计算长度这样的工匠手艺很在行,实在惊奇得很:“你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竟然喜欢这些东西,手艺人、画师、琴师,那些高门贵胄向来都很看不起,可偏偏又谁都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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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想起从前对慧安的一场错认,实在不愿在此时提及,伸手把幼安圈在自己身前,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点下一排墨点:“孤天资聪颖,哪有孤不精通的事情。”
这一句话,倒让幼安不服气了:“不是我吹牛,就只算术这一样,你十局里能胜我三局,就算得上高手了。”
几次三番地惹出这个话题来,两人倒也时不时互相考问、比试,互有胜负。幼安若是赢了,便沾沾自喜得毫不掩饰,若是输了,除了当场耍赖重新来之外,便是用言语挤兑李旦:“殿下天资聪颖,无事不精通,自己想办法生孩子去吧。”
每每说了这句话,在外间守夜的小婢子,稍后便会听见一阵杂物落地、锦缎碎裂的声响,接着便是幼安带着哭腔讨饶:“……我错了……下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