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听不见的地方,他已经唤了她太多声“鹂鹂”。
但是在她能听见的地方,他还是只能唤她梁鹂。
如若不是鹂鹂自己说,原本,他是只能唤一声梁小姐的。
就像生疏的只是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这样,待到他离去,鹂鹂才不会记住他。
但是鹂鹂让他那么唤,他想稍稍地放肆一次。
他心中沉默了很久,但是面上还是很从容,像是思考后应下:“那在下唤小姐梁鹂吧。”
“其实很少有人会唤我这个名字。”他听见鹂鹂笑着说,他轻声问了一声,听着鹂鹂耐心为他解释。
“平日里,只有爹爹在同我生气时,才会唤我梁鹂。其他人,不是同公子一般唤我小姐,便是更亲密些,唤作鹂鹂。”
他认真地看着她,听她讲述着自己生活中曾经的一切。
那是他不曾参与过的一切,却是格外美好的。
殷予怀眸中不由得满是温柔,他为鹂鹂拥有的一切美好欢欣。
他想,他从未听过比鹂鹂还好听的名字。
有些冒犯,但是他还是轻声说了一句:“很好听。”
梁鹂轻声一笑,讲起了娘亲的事情,殷予怀看着前方崎岖的路,上前一步,为她提起了裙摆。
有些放肆,但是今日也不是第一次了,殷予怀难得如此放任自己,故而干脆放任到底了。
直到青鸾上前一步时,殷予怀才想起来,这崎岖的山路之中,并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人。想着自己刚刚的冒犯举动,殷予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有再坚持,将裙摆递给了青鸾。
接下来的一切,如若只是他自己来,都是很寻常的。
但是鹂鹂同他一起,斋茶,斋饭,斋房,一切都变得不寻常了起来。
面对面坐着用膳时,殷予怀轻轻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