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又免不了去揣测,那人真是自己吗?只是有了二缕残魄,他和自己相差多少又相似多少?

秦鸿风关了门过来,见他正对着只拆开的纸鹤怔怔发呆,不禁出言问,“他是不是和你很像?”

木偶转过身来,手中还拿着折纸,“为什么是“像”?”

秦鸿风一愣。

木偶追问,“你不是说他就是我吗?为什么要用“像”这个词?还是你下意识觉得是两个人?”

秦鸿风张了张嘴,半晌才说:“是我用错词了。”

木偶盯着他瞧了会儿,撇过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看着你们两在一起,我心里很不舒服。”

“为什么?”

木偶冷声,“看着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与别人亲近,有几个人会舒服?”

听他这样说,秦鸿风面色青了又白,十分不好看。

木偶可能也觉得这话说得太不留情面,让人尴尬,刚说完就后悔了,只是不习惯示弱,最多垂下眼,就那么僵持着。他手里捏的那张诗笺,已七零八落,认不出字迹。

最后还是秦鸿风出言缓和,“其实你们两是同一个人,只是魂魄被拆成了两部分。如果你不高兴,那我会注意一些。”

木偶僵硬地点点头,顿了顿又说,“你不会拒绝他也很正常,毕竟他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和从前一模一样。”木偶松开手掌,木头身子摇摇晃晃地立起来,“我才是那个不是人的,哪有什么立场不高兴?”

他淡漠地瞧着竹窗外被分割成一格一格的远方,迢迢星河,崇山峻岭,他来这里了那么久,却从未出过这个小屋,每日都只能透过这个小窗户看外头的景色,来分辨现在是什么时辰,什么季节。他没有感受,感受不到冷暖饥渴,也没有时间的概念,十几年的漫长等待,一眨眼就过去了,唯有过去的记忆与情感,在心底盘根错节,日益繁茂。

他常常会疑惑,自己这样到底还算不算活着,算不算是人。这样被限制的生活,又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如今却看到另一个自己可以好端端地生活在世上,甚至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有肌肤之亲,怎么能不心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