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鸿风轻轻叹了一下,“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你熬到现在终于也快到头了,只剩下最后三日,你何必再跟自己置气?”
木偶身子抖了抖,“我为什么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呢?我明明就在这里,你要我怎么说服自己,那个才是真正的我。”他眼睛眨动,但木头身子里哪来的眼泪,就算是红一红眼眶也做不到。他这样激动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仍然是单板一成不变的调子。
他听到自己嘶哑吱嘎的怪响,一下子闭紧了嘴,急急离开窗边,向木匣走去,好像羞于再见到别人。走得太快,四肢不灵活,被一杆笔绊了一跤,摔在桌子上,关节处发出咔擦一声,好像脱节一般。
秦鸿风急忙拉起他查看,所幸没有错位,只需要加点润滑,转动起来更灵敏些。
等修复好,木偶垂着头,坐在桌沿,突然说,“秦鸿风。”
秦鸿风背过身将工具收好,有些讶然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嗯?”
木偶低头看着脚下仿佛遥不可及的地面,“无论如何,我是相信你的,我不希望自己是错的。”说完,就自己爬起来,钻到了匣子里,咔擦一下落了锁。
秦鸿风呆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继续手下动作,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似乎做什么都不对。
次日,秦鸿风启程去取魂灯。
唐尘照旧早早出去了,狐狸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慢吞吞去了燕宁屋子。
看见他蹲在地上一手拿笔不知在画什么东西。它火红蓬松的尾巴一甩,跳上他的背。
燕宁被他往下一压,险些失去重心。“你下来。”说话气音不畅,似乎很虚弱。
狐非欢有些奇怪,跳下来一看,发现他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都是虚汗。再仔细看去,原来他是沾着自己的血在地上画阵,由于失血过多,才这样虚弱。
狐非欢来回看了一圈,突然明白了他昨日为何要送那些纸鹤过去,面上大喜,“不错,不错,秦鸿风的阵法锁的是外面,你从里头突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挂窗边的纸鹤抵住了窗户,留了缝隙,没有关紧,木偶身量不大,可以钻的过去。”燕宁画完最后一笔,直起身,“只是你之前教我的时候,我对傀儡术掌握不精,需要点阵法辅助。”
说到一半,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狐非欢,“你怎么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