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已梳洗好,往用斋处走去,回圆净道:“你们不是都知道吗?我很厉害的。”
他说这话时,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圆净抿了抿唇,想到其他弟子背着谢连州说的话,问:“你在意他们这么说你吗?”
他没有阻止过,是沉默的帮凶,唯一能用来安慰自己的,便是他咬紧了牙关,一句谢连州的坏话都不曾说过。
谢连州道:“不在意,这只是一段修行。”
说的既是度厄寺中年轻弟子对他的冷遇,也是他在度厄寺出家的这一段经历。
圆净一愣,他想过很多谢连州不在意的原因,比如他天性冷漠,不在乎他人冷眼,又比如他将寺中诸僧看作蝼蚁之辈,所受言语皆不值一顾。
可他唯独没有想过,谢连州将这看作一段修行。整个屋里最不像僧人的人,却有一颗最像在追寻佛理的心。
圆净最后行了一礼,道:“我不如你。”
他知道自己同威名赫赫的谢连州相比,只是江湖上最微不足道的一片落叶,可一日在寺庙,他便一日将彼此当做僧侣来评判,是以今日才心服口服说出此句。
谢连州摇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他的脚步快而匀称,圆净起先跟着不觉吃力,走到中途面色渐红,气息紊乱,如今一声叹息,神游归位,顿觉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