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见他一脸担忧,道:“放心吧,我至少会将你送回度厄寺。”
圆净这才松口气,也体会到谢连州式的幽默,不敢再同他开玩笑。
谢连州见他面上并无其他僧人的兴奋,有些好奇:“你不喜欢下山云游吗?”
圆净道:“山下没什么好的。”
慈听来问时他没有反对,不是因为他对山下的世界有什么眷恋,亦或真心想要借此修行。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是一个最合适的处理方法,也不想让慈听不满罢了。
谢连州脚步顿顿,道:“我才发现,我还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会来度厄寺?”
慈听抬头看他,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连州道:“我起先想着,你可能是对度厄寺的武学感兴趣,可后来教你功夫,见你神情,对武学不似痴迷。后来又想,你或许生于附近穷苦百姓家,想要吃饱穿暖,便投奔了度厄寺,可你对日常饭食也只是淡淡,既无满意,也无不满,仿佛根本不在意。最后我想,或许你是一心想求佛果,可……”
“可见我汲汲营营,说话做事拐弯抹角,虽不害人却也不救人,一心只想利已,不像追求佛道之人?”
圆净将话接了过去。
谢连州笑笑,不说话,圆净将话说得这样透彻,他也没有必要再特地确认一回,只道:“若不方便说,不说便是。”
“也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圆净顿了顿,继续道:“我来度厄寺是因为听闻佛门有脱离苦海之法,所以想来此处学习,结果发现自己实在太过天真,就连日常修行都让我觉得毫无意义,完全没看到所谓解脱之法。”
说到这里,他看向谢连州。这个人的存在是唯一的变数,就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带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但也仅仅是有些变化而已。
谢连州微微惊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离苦海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