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我睡着了,我没说梦话,于是季行辰在我不安分地缠着他,抱他入怀的时候,非常坚决地推开了我,用被子作为界限将我们二人间隔开。

我曾经入睡时的刻板行为,现在变成了季行辰,安抚布偶只能被动地被我抱着,季行辰从来都是主动做出选择。正如现在的我之前不认可季行辰,季行辰也不再认可现在的我。

睡得正香的我在怀中落空时忽然惊醒,在还未反应过来状况的情况下,莫名感到了一股巨大的落差与委屈,我将隔在中间的被子卷在怀里,潜意识知道自己遭到了嫌弃与驱逐,于是蹭向了我那侧床的最外沿,浑浑噩噩了半天才再度入了梦。

今夜,我梦到了二十五岁的我。

梦中的我是十九岁时的样子,不畏天地,桀骜张扬。梦中的我像在对镜自照,和站在我面前的二十五岁的我对峙着。

一眼看去,我们便是两个人。

他在气势上就胜过我许多,英隽的眉宇间弥蒙着阴霾,表情清寡,分明有种开过刃一般的锐利,却收敛着不显半分攻击性,沉稳又压抑,是那种跟人打完架会慢条斯理地用常备手帕擦净血迹,脸上仍一副平和薄凉的做派。

但那是在人前的伪装。

二十五岁的我果然生气了,主动跟我撕打了起来。

关于十九岁的我打不过二十五岁的我这件事。

二十五岁的我似乎什么都比十九岁的我强,发起怒来比我更疯,下手也更狠。

我被人摁在地上拳打脚踢是从未有过的经历,但却在梦里无比真实地还原了出来。

我有还手来着,还手疼的也是我,这是个噩梦,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