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他踹入黑暗的深渊之中,要他崩溃,要他绝望,要他坏掉。
那里没有月光,没有清风,只有难以抵抗的侵蚀与渗入骨髓的黑暗。
她恍惚间想起,谢嗣初曾经说,她是他的小月亮。
她突然就不笃定了。
那些谢嗣初曾经用一切在她心中铸起的爱意,她曾经以为无论她如何过分和折磨都不会消散的爱意,那些凝结着谢嗣初所有骄傲与欢喜的爱意。
真的,不会消散吗?
她突然,对答案,就不笃定了。
在知道了谢嗣初那些血|淋|淋染满暗色的过往后,在明白了谢嗣初当初因为她放弃了什么后,她突然,就不笃定了。
她凭什么认为,在她将谢嗣初的骄傲与爱意毫不留情地踩入泥泞,在她毁灭了谢嗣初挣脱锁|链抽筋拔骨才重铸的世界后,谢嗣初还会如此地爱她?
谢嗣初凭什么,这么爱她?
楚映枝走了,她没推开那一扇门。
她害怕了。
她不知道一个空院子,她在害怕什么,但是她就是害怕了。
她无端由地想起那日那少女含羞递给谢嗣初的请柬。
那日她在酒楼之上,他在酒楼之下,她们四周都是人,可是天地悠悠,她始终只看得见他一人。
她又何尝不是自负骄傲不自知?
楚映枝眼眸微微涣散,轻轻地转身。
那日她看出来了,安公公走的时候,话没说完。
或许是被她面上的沉默打断了,或许是看破了她平静伪装下的汹涌,或许是觉得不说出来对她更好。
她知道,那事情,定是与她和谢嗣初有关的。
可若是与谢嗣初有关的事情,还有什么,是她未知道,安公公未说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