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放下酒坛,清了清嗓子,尴尬解释道:“这是云袅姐欠我的……不是我想喝,只是再埋要坏掉的。”
一听就是胡诌,严绥也不拆穿他,只是说:“白日便饮酒,我还从不知道绪绪是要习醉剑的。”
江绪被他说得耳根一热,严绥却神色自然地拍开一坛的封泥,浓浓酒香瞬息溢散开来,江绪眼神一亮,恰好听严绥说:“果真是好酒,绪绪想喝,我自然得陪着。”
他将那坛酒推至江绪面前,又给自己开了坛,才坐至江绪对面,似是不经意般问道:“你是同哪个弟子一起下山的。”
江绪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袖,才放心道:“就是那日桥上之人,嗯,他叫高航。”
“原来是这般,”严绥微微颔首,神色自若地喝完了一整碗,“他想杀你,是因为自己养了活魃。”
这已经是要被逐出宗门的大罪了。
“不止,”江绪也随着抬起头干完手中那碗酒,冰凉的,令人愈发清醒,“我刚开始同他出来,是真的以为他喜欢这家的酒,直到后来我才知,他喜欢的是云袅姐。”
那双浅淡琥珀瞳轻轻一眨,便显现出酒气熏染后的水光,朦朦胧胧的:“他……动了凡心。”
“无极宗并不禁情绝欲,”严绥轻轻笑了声,已经明白了大半,但还是问道,“后来呢?”
“后来有一日,我同他下山,却被康家告知云袅姐死了,康兄也病了。”
江绪说到这,轻轻吸了口气:“一开始我的确以为是世事无常,可上元的时候我找不着高航,便自己下了山,永安镇太小,我撞见了他们也不奇怪。”
严绥静静地听着,眼神微微深了些,见江绪停顿了许久才说道:“你既然知他做了这种事,又为何不报给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