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前严绥站着不动,是见着了魇鬼编织的幻觉?
“它的确受了不轻的伤,”严绥的话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方才我那一道剑气将它逼退回了湖中,也隐约感觉到点它的状态,好了,我们先将范二送回去。”
啪的一下,刚起了个头的疑惑瞬息便散到天边去了,江绪点点头,主动道:“那我们该如何处理它?”
“魇鬼虽受了伤,但仍不可小觑,”严绥道,“它今夜被我所伤,明日定然要立马寻个生魂疗伤的,得妥善计划一番。”
“嗯,听师兄的。”
魇鬼的确棘手,江绪不自觉地拧着眉,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传闻鲛人能窥破人心中最渴求之物,也正是如此,才会鲜有人不受蛊惑,而魇鬼乃是鲛人惨死,戾气深重,只会比鲛人更加难对付。
也怪不得那些尸身上会有精怪的气息……精怪成鬼,其实仍算半个精怪,严绥会认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绪绪在想什么?”
严绥的声音靠得极近,低低扑在耳廓上,惊得江绪连脖颈上的皮肤都酥麻了片刻,支支吾吾往旁边躲了点,这才发现他们已经从范二家出来了。
他摇摇头,瞧见严绥脸上浮出细微的笑意,有些忍俊不禁的意味:“躲什么?”
明明在讨论别的事时都能滔滔不绝,偏偏这会又说不出话来了,严绥想,还真是……惹人爱怜得紧。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漫山遍野的绯红花瓣,凤的尾羽划破清凉月色,长风飒飒,那双同样清亮的眼睛与眼前仍稍显青涩的面容渐渐重合,激起好一阵气血翻涌。
那的确是他曾最期望的事,可如今——
严绥心头难以遏制地一阵瘙痒,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