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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一思一念皆由心生,心之所想,情之所依,出自本真,不可转也。只骅况见二爷神形劳损,有些担忧罢了。”

流复见时申垂首,面色平静,可刚刚一席话却说得流复心中一颤,他调整神色微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本王会为情所困?这天下还有本王得不到的女子吗?”

“有时得到了人却难有真心,可也有的时候已是心照不宣,却跨不过人心中固有的成见。”时申说到这,也微微笑道:“二爷听未听说过臣的风闻?”

流复被问得有些尴尬,他当然听过许多时申的流言蜚语,无非是才子佳人那一套风流韵事,但他从没当真过。

时申见流复摇摇头,就笑道:“臣在毗陵有位相好的先生,自然,只有骅况敬他是先生,旁人只说他是个唱戏的相公。这位先生灵华通透,才情斐然,骅况心中是真心倾慕。”他又带了一丝无奈继续笑道:“旁人怎么说,臣从不放在心上,有此知己足矣。”

流复不解道:“你既然认他知己,何不赎身留在府中?”

“人的心性志向各不相同,骅况慕他自然也敬他。咱们瞧着风尘之地凄苦,可他若乐在其中,也不必强人所难。”

流复露出有些欣慰的表情,点点头道:“也是,人各有志,难得有像你这样通情达理的人。”

二人正说着话,马车“吁”的一声被扯住,一个颠簸把二人晃了个眼冒金星。

时申撩开车驾前的青缎挂帘,皱眉问侧坐在前边的幺客怎么回事。幺客手扒紧木缘,皱着眉头道:“好像是前头有什么事,突然就停了。”

时申和幺客走到车队最前头看见地上扔了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被剥了皮血淋淋的挡在车驾前,一滩殷红还在往四周蔓延。

“爷,这是刚刚有人丢下的。” 一个小厮拿着麻袋边清理边道。

时申皱眉觉得有人是故意拦停了车队,可还未出京城,谁会用这种法子来惹是生非?他心中觉得不好,匆匆往流复那里去。还没等走到中心的车驾,漫天开始飘起了飞雪。

时申伸手一抓,从空中抓过转着圈下飘的纸钱,上面写了两句词:

流连后苑满庭芳,复得一龙又一凤。

时申一个皱眉,抬头去看上方天空,见今日刮东南风,那纸钱应该是趁着有人丢下尸体的时候在不远处抛下的,这是有心之人要坏流复名声。时申把这纸钱捏成团丢在一边,翻身回了马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