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求所得庆阳出嫁 叹怅惘彼薪入痴
不觉日子到了十月份,天气越发的凉了。彼薪听闻玄亲王府里的新婚贺礼已经送进了公主府,而自个前一个月送去金陵的生辰贺礼却连半个字都没回过来,连每次那公务的折子都是时申代笔写的。
彼薪心里是有气的,自己待他的真心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一个身份罢了,流复偏看的那样重,一定要逼地他无处可藏才乐意。彼薪不想和他纠葛那名分的事,就是含了委屈也不想流复真的气恼,于是三番五次的示好,可金陵那边自打知道了立后的事就再没松过半点口了。
那话挑明这么久了,其实这也只是彼薪给自己找的借口,心里说着流复是恼他立后吃醋。可内心最深处他比谁都明白,流复委屈的是明明两下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自己偏偏不肯认下这份情。
彼薪亲自送了庆阳上了龙凤轿撵,庆阳撤下脸上的扇子,看了彼薪一眼,嘴唇轻轻开合,道了句:“哥哥。”然后又蒙住脸,随着鼓乐之声渐行渐远。
彼薪愣在原处,神色痴呆呆的。众嫔妃没有一个敢说话的,太后先要回宫,绾昭带头行礼恭送,等彼薪反应过来,太后的仪仗都送出去好远了,他也按理数朝那仪仗施礼。
彼薪与绾昭一同走,让嫔妃们都散了。彼薪感慨道:“如今连庆阳都出嫁了,岁月不饶人呐。”
“庆阳能与心爱之人相守是她的福分,臣妾真心为她高兴。”绾昭点头道。
彼薪神色又呆滞了起来,远远地看着远处出神。
绾昭余光瞥见帝王又发痴念,心下已是明镜一样,就道:“臣妾先行告退了。”
“嗯。”彼薪敷衍道,抬手让她退了。
彼薪徒步在宫中行走,那脚又朝彻秋阁的方向去,他走到一半又停住了脚步。彼薪怨极了自己这副样子,那坦荡的胸襟现下早没了半分。彼薪有时真不想顾着那许多,大可应了流复的话,反正那心早不是近年才有的,不如就糊涂潇洒一回,可那之后呢?他该拿什么对自己负责,拿什么对流复负责,又拿什么对天下人负责?
彼薪不愿再想这些事,转身回了自己宫中。刚入了殿,就见是校事府的人在等着,彼薪摒退众人,让那人到近前说话。
一封密信递了上来,彼薪见是边关截下的密报,心中一凛。他识得了这是谁的亲笔,毕竟曾是教导过自己的师傅。彼薪从小受这师傅教诲,相处的时日比与父皇在一起的时间都要多上许多。
张师傅曾是彼薪信任的人。
可那又如何,自从张师傅出了京,彼薪虽然思念却也再难相见。终于有一天彼薪发现了那龙吟剑的秘密,宫中忌讳多年的辛密呈现在他眼前。彼薪难以接受这样的身份转换,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面貌再见那师傅。连流复都以为彼薪是因为忌惮张韬皑守将的身份才不让他进京参加先帝丧仪,实则除了这个,彼薪也不想场面陷入难堪之中。
当信任与光环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就是彼薪对这位身份特殊的将军的猜忌,以他的身份在军中必然颇有威望,甚至是朝廷里都会有他的亲部。彼薪自打调动起校事府后,对军中的探查,一半放在威夷王身上,一半便是放在这张韬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