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顾泽欢家里只有一张床。
“被子都被你扯过去了,好冷。”
他说。
苏知云渐渐松开了一些攥紧被褥的力道,将头埋进枕头里,露出一点发烫的耳尖。
要不是被褥还有轻微地起伏,这简直像极了一场自导自演的谋杀戏码。
耳边响起些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床板“吱呀”一声,苏知云能感觉到自己身旁倏然一轻。
啪嗒啪嗒。
像是趿拉着拖鞋走远了。
他忍不住转过头去,果不其然,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了。
只有一个人的卧室忽然变得分外静谧,沉寂犹如从四肢五骸生出来的细虫,密密麻麻地爬遍五脏六腑。
叫人无法忍受。
苏知云起了床。
不在客厅。
也不在厕所。
大门半敞着,泄进来些冷风,苏知云把锈迹斑斑的大门推开了,那些掉落下来的漆片,像一片片斑驳的血。
冬天的夜色是浓黑的、冰冷的、寂静的,月光都是锋利的,裹挟着刀芒似的锐利,刮得人脸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