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欢说:“白色衣服洗了。”
“你难道只有一件白色衣服吗?还有鞋子怎么也脏兮兮的,还这么旧了?不能换一双吗?”
晏子兰口吻不好。
顾泽欢说:“嗯。”
于是晏子兰就不讲话了,所有声音卡在喉咙里往回倒流,二人间骤然沉默下来。
还是顾泽欢先开口了:“走吧,下雨了。”
顾泽欢生得很高,这一点像他的父亲,他撑起伞来,轻易就将晏子兰拢在了伞底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到了殡仪馆门前已经聚了不少人了,晏子兰找到了七号厅,接了电话之后就往里走,顾泽欢还在屋檐下收伞。
“鞋带散了。”
有路过的好心的路人拍了拍顾泽欢的肩膀。
散开的白鞋带叫脏水浸得发黑,顾泽欢低头看了一会儿,发觉它确显得很脏、而且很旧。
晏子兰也是在此之后才发现顾泽欢不见了,回过头看见他蹲在地上系鞋带。
湿漉漉的,脏兮兮的鞋带,把手指都弄脏了。
晏子兰走了过去,下意识地弯腰想要帮顾泽欢系好鞋带:“我从前不是教过你系鞋带吗?你这样系很容易就散……”
顾泽欢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晏子兰伸过来的手,语气平静。
“葬礼要开始了,快点进去吧。”
晏子兰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