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云坐在床上,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灼热而浑浊的,他把刚刚买的药膏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让顾泽欢弯腰,细细敷在伤口上。
木已成舟,顾泽欢倒没有反抗。
大概是因为感冒药里含有安眠的成分,苏知云很快就觉得困倦起来,可是还是坚持仰头望着顾泽欢,对方的脸逆着光显得朦胧不清,正在收拾药盒和水杯,面容上的伤痕因为刚刚涂了药,略微映射着一层光。
白色衣角在面前晃来晃去。
他伸手悄悄压住。
梦境悠长又古怪,苏知云即便在睡觉的时候也并不安稳,一会儿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陷入回忆,一会儿在幽暗昏沉的黑暗里无限下潜。
等到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房间里空荡荡的,门还被关着,窗户也紧锁着。
已经没有下雨了,透过玻璃能看见瑰丽晚霞。
苏知云意识到自己盖了很厚的被子,所以发了一层热汗,现在浑身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起床推开窗户,拉开老旧的木门,外头的声息才缓慢涌了进来。
好像倏然从万籁俱寂里踏入了人世烟火之间。
顾泽欢躺在绿丝绒的沙发上看电视,又是那些老旧的电影,胶片相机一样质感的画面,有种疲倦泛黄的美感。
苏知云发过汗之后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
“你不是要出门吗?”
“你睡觉的时候一直拉着我的衣服不放手,所以就没去了。”
顾泽欢轻描淡写地说,一笔带过,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一叠衣物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