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很小的时候,李文雅经常给他糖吃,甜丝丝的水果糖,吃到最后还有点粘牙,他至今也?忘不了当时的味道,那时李文雅还不像现在这样,会笑、会抱着他

也?许是第一印象的认定性,他始终觉得糖纸包裹下的那块糖是甜的,就算别人跟他说那块糖已经变质发霉,他也?看见?糖块的外?表逐渐发黑,他在心中还是模模糊糊地坚信人性本善,去掉她发霉的外?在她心?中还是有人性的闪光点

医生说李文雅最多还剩四个月她快要死了,要被霉菌侵蚀至死,内心?已经荡然无存。

林亦的脸色透着白,被沈清皓辛辛苦苦养出来的红润气色荡然无存,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这才发现李文雅的病房门是开着的。

刘树青瑟瑟缩缩地蹲在门口,靠着墙壁小声嘟囔着,细听都是什么:“不要找我,不要绑我,放过我。”之类的话。

林亦直接越过他向门里走去,却看见?几个医生正围在李文雅的床前?,上呼吸机的、拿着奇怪器具说准备急救的、还有一位医生正眉头紧锁记录着数据。

重症室成了一锅颗粒分明的粥,人多却不乱,每个人都在说些什么,但林亦觉得自己有点耳鸣,眼前的画面逐渐失真

他好像药吃多了不应该吃两片,应该只吃一片的

“患者家属!患者家属!”

一个小护士上前?来即使摇醒了他,急匆匆地说道:“人手不够了,来帮我们按一下病人。”

林亦暗自咬了一口舌尖,找回了几分知觉,“按谁?”

“嗯?你?母亲啊!”

他跟着小护士来到床前?,按照她说的话伸手按住了李文雅的腰。

李文雅是一直处于清醒状态的,枯瘦的身子支撑着浮肿的脑袋,像火柴棍顶西瓜一样滑稽,此时她正卖力的呼吸着,脸成了比紫红色更深的颜色。

医生拿出一支针,在靠近鼠蹊部的地方进行了注射。那里打上一针应该很疼,李文雅当即就放声尖叫起来,腰动个不停,林亦忍着头疼费了好大力气才按住她。

“好了,暂时没有问题了,之后的情况再观察,可能要再进行一次心脏手术。”白袍医生说。

林亦松开按住李文雅的手,发现指尖上沾了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