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还有不少游人在放花灯祈愿,靳奕一时兴起,也拉着齐绍挤过去买了两盏,非要和他一起放灯许愿。
花灯入水顺流而下,星星点点,光华灿烂,齐绍闭上双眼,想起远在北疆的老父,惟愿大胜北狄,国泰民安。
靳奕侧过头偷偷瞥向齐绍,见他一脸虔诚,英俊的脸孔在灯火映衬下愈发令人挪不开目光,心中微动。
齐绍许完愿望,睁开眼便看见靳奕在盯着自己。
靳奕冲他挑了挑眉:“承煜,你许了什么愿望?”
齐绍只微笑着摇了摇头:“许愿说破就不灵了!”
靳奕恰巧与他同时开口:“我只愿你的愿望实现!”
两道声音叠在了一起,两人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作一团。
那夜他们玩到尽兴方才各自归去,齐绍挨了齐夫人一顿训,靳奕也被良妃好一阵说教,但他们谁也没有后悔出去玩这一遭。
靳奕那夜说的都是真心话,问鼎帝位、君临天下,这所有皇子都有的野心,他却从来没有过。
他平生所求,自情窦初开起,便唯齐绍一人而已。
齐绍的愿望,即是他的愿望。
然而造化弄人,没有等到他十八岁出宫开府,齐老将军战死北疆,齐绍继承其父衣钵,十六岁便上了战场。
一去十余年,从此山长水远,人事皆非。
少年皇子与他的伴读没能兑现从前的承诺。
*“男则朱服耀路,女则锦绮粲烂”出自西晋《夏仲御别传》,形容上巳节时的洛阳。
第49章 番外·宴琼林
沈琢自幼便知道,自己同正房的大哥与三弟是不一样的。
他虽也是沈国公的儿子,却是个侍妾生的。
说是侍妾其实都已经是抬举,他的母亲不过是个扬州瘦马,不知被谁送到国公府上讨好,哪怕侥幸生了他,也没能母凭子贵享几日清福,产后体弱没几日便去了。
沈氏这辈从玉,他的大哥与三弟分别叫沈珩、沈珣,都是美玉,他却得了个“琢”字。
沈珩七岁便做了二皇子的伴读,沈珣到了年纪也入了国子监,唯有沈琢从无人管教过问,连开蒙的夫子都没给他请,全当从无他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