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转身上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点火打方向盘,一脚油门离开了这里。

回家路上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顾鸣看了眼来电——白眼狼,手机直接关了机。

等进了家门,顾鸣以为自己会在暴怒状态下,把狗玩意儿的东西一口气全打包丢出去,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那点儿力气,可能全砸薛凌脸上了,然后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一路上全耗干净了。

他觉得累,身上带着疲惫过度的脱力感。他坐沙发上发了会儿呆,之后站起来,跟家翻箱倒柜的,最后翻出一包烟,和一个不知道多久之前买的一次性打火机。

他坐回沙发上,拿打火机点烟。打火机可能是气不够了,点了好几下都不出火。

顾鸣烦了,把打火机丢开,干叼着烟,把拖鞋甩开了,索性抱着膝盖蹲坐在沙发上。

他妈打小就说过他,说他坐没坐相,养臭毛病。

顾鸣那时候还是个半大少年,挨训了也不当回事,照样在椅子上没个正型的蹲着坐。

可乐体型小,绕着椅子围着他转圈,够不着他,起急,直哼唧,顾鸣就把它捞上来架在膝盖上,然后哥俩一起挨妈的骂。

顾鸣嘴里叼着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这一出了。

他妈说他这么多年,这臭毛病都没改,后来他妈没了,可乐也没了,他反倒知道规规矩矩的坐了。

那时候家里有丁姨,有文乐,他不想让人家觉得他妈教出来的孩子没教养。

顾鸣闭了闭眼,又想起来薛凌蹲在他家凉台抽烟的背影。

明明是只血统名贵、毛色漂亮的大型犬,从家里跑出来,最落魄的时候让他捡了,养了几个月,给啥吃啥,训啥听啥,然后他就自作多情的以为,这傻狗是自己家的了。

实际上人家还是那位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压根就不是他这种小户人家养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