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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玻璃杯里的水是热的,开着空调的屋子里凉意徐徐,总不能是放了几个小时都不变凉的水,那就只能是有人新倒的。

自从他知道他哥要出国这事儿就一直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经常半夜惊醒,这事儿知道的只有宋隽。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

他吞下药以后穿上拖鞋,房门开了一条很隐蔽的缝。

姜时予拉开门,三楼有一间房的门前顶灯亮着,那是他爸的书房。

什么事要深更半夜来说。

姜时予摸黑爬上三楼,书房的门没关严,剩下一条缝,宋隽穿着睡衣站在姜时岷的书桌旁。

姜时岷正在翻桌上的一沓文件,一边对宋隽道:“那边来文件了,不等开学了,这两天收拾收拾提前过去吧,越快越好,这么晚把你叫上来也是因为怕小予知道这事,开学他就是高二了,我担心这事会影响他的状态,他的病唉。”

姜时岷深深叹了口气。

“嗯,我知道了。”

宋隽的神情冷淡而平静,像一滩死水,别说姜时岷了,就算是姜时予也看不出他有半分不舍。

就好像他对这个弟弟从来没有过什么别的想法。

从来都没有。

姜时予失魂落魄地下楼,因为心绪实在太乱,差点一脚踩空跌下去,还是情急之下扶住了栏杆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表情的变化扯动了伤口,他咬着牙才没哼出声来。

姜时予重新缩回床上,表情麻木的靠在床头坐了会儿,忽而将被子扯过头,宋隽的表情一直在他脑海反复浮现。

寂静的夜里,破碎的哽咽断断续续响起。

宋隽跟姜时岷谈完所有的事,已经是一小时后了,他走出书房轻轻带上了房门,绷紧的身躯陡然一松,垂眸看了一眼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