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好说:“没有骂你。”
又说,“别哭了。”
没犹豫太久,言和一只手抬起来,掌心轻轻放在他柔软的发顶。掌心温度从发梢传到大脑, 像一种安抚性极强的咒语,让牧星野短暂地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那个可以无限纵容他爱他的言和身边。
那是他愿意付出一切都想要挽回的爱人。
哭了一场,结果是言和没再问他别的什么,并且默许他“留宿”。
言和找了自己不穿的t恤短裤给他当睡衣,又给他指了浴室和客卧,虽然还是冷着脸不想说话,但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完全收了。
牧星野洗完澡出来,言和做好了鸡蛋面,一人一碗。
牧星野不太敢随意找话题,比刚进门前还拘谨,生怕又引出言和不太好的想法和难听的话。只乖乖坐着吃面,吸面条的声音都很小声。
让人拘谨的原因还有一个,言和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一切伪装和狼狈。
他头一次生出了不想和言和待在一起只想回家的念头。
言和是有点职业病的,做了那么多年医学生,看事物总是喜欢碾碎了,然后观察每一处纤毫。
比如现在,牧星野并没有完整洗过澡,水汽没有浸透全身,头发是湿的,脚腕和脚趾是粉润的,应该只是洗了头,然后拿花洒冲了下半身。
牧星野吃完饭,很自然地收拾碗筷,去厨房刷碗。言和也跟着进来,筷子掉到地上,牧星野立刻弯腰去捡,宽大的t恤滑下去,腰间长长的一块纱布便露了出来。
腰上有伤,确实没法洗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