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不催他,陪着他慢慢吃。两人不怎么说话,只有餐具之间碰触传来的轻响。但气氛已经和昨天的焦灼沉痛大相径庭。
吃完饭,牧星野帮忙收拾餐桌,之后便乖乖坐到沙发上,还是昨天自己坐的那个位置。
言和快被他气笑了:“你做什么,在等候发落吗?还是要继续昨天的审判?”
牧星野嗫嚅着,半晌竟然说了一个“嗯”。
言和简直无语。
“你之前说,六年内还清就可以离开,恢复自由身。”言和问得突然,“如果还不上呢?不要说你肯定能还清这样的话。以万顷的个性,不会对违约宽容。”
牧星野是在等候发落,但没想到发落和审判来得这么快。
“呃……是。”牧星野眼神躲闪,答非所问。
“是什么是?”言和看他这个样子,平复好的情绪又被一口气提起来,“还不上怎么样?!”
牧星野从小就很会气人。或者说,只气言和一个人。
说来也怪,人前披着一层克己复礼、温润如玉外壳的言和,常常遇到牧星野就极速龟裂。
高中辅导作业,把牧星野的书从二楼扔下去;户外郊游,把牧星野挂在树上,不求饶就不让他下来;家里举办宴会,把他反锁在阁楼里不给他吃饭。
牧星野又哭又闹,找大人告状,找朋友诉苦,然而人人觉得他活该。